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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去十年是恐怖電影的黃金時代。電影人深耕于氛圍營造的恐懼感、心理層面的深度以及強烈的寫實感,為演員們提供了展現職業生涯中最為細膩、令人難忘的表演空間。這些角色要求演員展現脆弱感、耐力,并有勇氣潛入人類恐懼的最黑暗角落。因此,現代恐怖電影已成為誕生奧斯卡級表演的沃土 —— 即便奧斯卡獎仍在對這一類型片存在偏見。
如今的恐怖電影標志性角色不只是尖叫 —— 他們在悲傷、崩潰、直面創傷,并傳遞出一種原始的脆弱感,縈繞在觀眾心頭。過去十年為我們帶來了諸多令人難忘的表演,足以媲美任何類型片中的頂尖水準。
以下這 10 個角色代表了過去十年最佳恐怖電影表演,其中前三名更是躋身史上最偉大表演之列。
10. 弗洛倫絲?皮尤 飾 《仲夏夜驚魂》(2019)中的丹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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弗洛倫絲?皮尤對丹妮的演繹,呈現了影史上最具情感張力的原始表演之一。影片一開始,當丹妮得知家人死于一場謀殺后自殺的悲劇時,她發出了那聲令人難忘的嘶啞尖叫 —— 皮尤在其中注入的悲傷,真實得令人窒息。她沒有將丹妮的創傷視為情節工具,而是將其塑造成一種鮮活、沉重到令人窒息的負擔,影響著丹妮的每一次互動。
皮尤精準詮釋了丹妮拼命維持鎮定的模樣 —— 尤其是在那些并非真心支持她的人面前 —— 這讓整部電影植根于情感現實。隨著故事將丹妮卷入一場陽光照耀下的噩夢,皮尤的表演逐漸變得既令人不安、心碎,又極具催眠力。她能在放大丹妮精神崩潰狀態的同時,始終不丟失角色的人性與內心最渴望的東西。悲傷、孤獨與隱秘的怨恨不斷累積,最終轉化為一種令人不安卻又能獲得宣泄的歸屬感。她在片尾的笑容中交織著瘋狂與解脫,將永遠縈繞在觀眾腦海中。
9. 丹尼爾?卡盧亞 飾 《逃出絕命鎮》(2017)中的克里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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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尼爾?卡盧亞在《逃出絕命鎮》中的表演既扣人心弦又極具真實感 —— 這是一場 “克制張力” 的大師級演繹,助力喬丹?皮爾這部社會心理恐怖電影成為本十年最尖銳的文化標志之一。作為克里斯,卡盧亞塑造了一個沉靜、富有同理心的主角,在他白人女友家的莊園里,每一次令人不安的遭遇與發現,都讓他內心的警報愈發強烈。他僅憑微妙的表情 —— 細微的眼神變化、僵硬的微笑、克制的肢體語言 —— 就完成了大量敘事工作。
當影片的恐怖元素完全顯現時,卡盧亞切換至原始的脆弱狀態,支撐起了敘事中最令人不安的段落。他在 “沉沒之地” 中的表現尤為震撼,將無助感詮釋得近乎讓觀眾產生生理上的痛感。在影片最后一幕,他為克里斯的求生之戰注入了令人信服的決心。卡盧亞在不同情緒狀態間無縫切換的能力,是這部佳作的核心亮點之一。
8. 娜奧米?斯科特 飾 《微笑 2》(2024)中的斯凱?萊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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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《微笑 2》中,娜奧米?斯科特的表演將這部續集從單純的 jump 驚嚇式設定中提升,讓超自然恐怖與人類在身份認同、愧疚感和創傷中的掙扎深度綁定。作為流行歌星斯凱?萊利,斯科特完美展現了公眾形象與私人崩潰之間那種令人疲憊的張力。她真實捕捉到了在被推上聚光燈的同時,還要與黑暗秘密、毒癮和變形威脅作斗爭所付出的心理與情感代價 —— 與此同時,她還為觀眾呈現了精彩的音樂片段。
影片中最令人不安的場景之所以效果出眾,是因為斯科特從未將斯凱的恐懼演繹成奇觀。她專注于角色的內心恐懼,成功塑造了主角的心理折磨。她表演中的肢體語言,精準體現了角色日益嚴重的痛苦。若非斯科特的演繹,《微笑 2》難以達到如今的高度。
7. 露皮塔?尼永奧 飾 《我們》(2019)中的阿德萊德與瑞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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露皮塔?尼永奧在《我們》中的雙重角色表演,展現了她的多面性與嚴謹的角色塑造能力。作為阿德萊德,她塑造了一個被壓抑的焦慮所困擾的女性,隨著過去的陰影浮現,這份焦慮逐漸爆發。尼永奧以驚人的細膩度捕捉到了阿德萊德的恐懼與保護欲,即便故事變得愈發超現實,仍讓角色保持情感的真實性。她通過姿態、呼吸和聲音中細微的顫抖來傳遞恐懼,為影片的張力增添了層次。
作為瑞德,尼永奧則完全變身 —— 一個令人難忘、如同歌劇人物般的形象,破碎的嗓音與優雅卻令人不安的動作,共同塑造了現代恐怖電影中最具標志性的角色之一。兩個角色的表演反差巨大卻又深度關聯,彰顯了尼永奧在肢體與心理轉變上的精湛造詣。她的演繹讓《我們》超越了其高概念設定,將這個二重身故事變成了對身份認同、壓迫、不平等與深埋創傷的驚悚沉思。
6. 威廉?達福 飾 《燈塔》(2019)中的托馬斯?韋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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威廉?達福在《燈塔》中飾演托馬斯?韋克,每一個鏡頭都張力拉滿,他的表演兼具戲劇性、怪誕感與極具催眠力的幽默感。憑借飽經海風侵蝕的嗓音與莎士比亞式的韻律,達福既塑造了飽經風霜的燈塔看守人這一經典形象,又為其注入了一種超越現實的神秘怪異感。達福以無畏的姿態詮釋這個角色,將每一段獨白都演繹成圣經式暴怒與水手迷信交織的風暴,即便最荒誕的臺詞,也被他演繹得極具吸引力。
隨著韋克與羅伯特?帕丁森飾演的托馬斯?霍華德之間的關系陷入瘋狂,達福的表演愈發引人入勝,在專制的威脅感與可悲的脆弱感之間靈活切換。他的表演技巧令人驚嘆且極度奔放,精準捕捉到了影片核心的幽閉恐懼、孤獨感與心理崩潰。達福對這個角色的投入,印證了他為何是電影界最無畏的演員之一。
5. 比爾?斯卡斯加德 飾 《小丑回魂》(2017)與《小丑回魂 2》(2019)中的潘尼懷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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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爾?斯卡斯加德通過對潘尼懷斯的詮釋重新定義了這一恐怖 icon,他的表演既極具個人風格,又在原始層面令人毛骨悚然。他那難以預測的肢體語言 —— 不自然的歪頭、令人不安的靜止,以及那標志性的飄忽眼神 —— 讓潘尼懷斯超越了妝容與特效的加持,變得異常真實可怖。斯卡斯加德的嗓音演繹跨度極大,從俏皮的歌謠式語調到嘶啞的威脅語氣,完美塑造了一個以折磨他人為樂的邪惡實體。
在《小丑回魂 2》中,這位演員進一步深挖角色,為潘尼懷斯賦予了瞬間的情緒波動,讓這個角色變得更加令人不安。他展現的脆弱感并非為了讓角色更具人性 —— 而是為了制造不安,向觀眾表明,即便是宇宙級的小丑惡魔,也會感到被冒犯。斯卡斯加德將肢體扭曲、嗓音戲謔與心理威脅完美融合,讓他飾演的潘尼懷斯成為恐怖類型片中最令人難忘的反派之一。
4. 米婭?高斯 飾 《珀爾》(2022)中的珀爾?霍華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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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婭?高斯在《珀爾》中塑造了一個處于精神失常邊緣的夢想家形象,將一部本可能只是簡單前傳的作品,轉變為一部歌劇式的角色研究。她的表演完美捕捉到了珀爾對農場之外生活的強烈、近乎狂熱的渴望 —— 一個不斷從指尖溜走的夢想。高斯以孩童般的熱情與少女式的憧憬演繹珀爾,這種特質逐漸轉化為怨恨與憤怒,讓觀眾即便想要移開視線,也無法做到。正是這種情緒波動,成為了影片的核心驅動力。
高斯那段如今聲名大噪的九分鐘獨白,以及片尾字幕時的特寫鏡頭,展現了她即便在戲劇化風格的場景中,也能駕馭情感真實性的能力。她讓珀爾的孤獨與暴怒同樣真切可感,而她那開朗的偽裝,只會讓她的爆發更令人毛骨悚然。正因高斯的演繹,珀爾成為了一個完整立體的形象,她的悲劇與恐怖將永遠密不可分。
3. 邁克爾?B?喬丹 飾 《罪人》(2025)中的斯塔克與斯莫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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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《罪人》中,邁克爾?B?喬丹奉獻了職業生涯中最大膽的表演,他一人分飾兩角,將自己的肢體表現力與情感跨度推向了新的高度。斯塔克是魅力四射、性格開朗、情感外露的哥哥;而斯莫克則是務實、嚴肅、內斂的弟弟 —— 這個角色與斯塔克的情感親和力形成了鮮明對比。兩人截然不同,喬丹卻讓觀眾能夠在銀幕上清晰區分這對雙胞胎。
為了讓兩個角色各具個性,喬丹為每個角色設計了鮮明的肢體與聲音差異。他的動作、嗓音與整體氣場的切換,營造出令人驚嘆的雙重人格魅力,為影片增添了更多分量。喬丹能夠完美駕馭這兩個相互映照又相互扭曲的角色,是他職業生涯的巔峰成就。這位演員憑借純粹的投入撐起了整部《罪人》,其頂尖水準的表演足以躋身史上經典之列。
2. 莉莉 - 羅絲?德普 飾 《諾斯費拉圖》(2024)中的艾倫?胡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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莉莉 - 羅絲?德普在羅伯特?艾格斯執導的《諾斯費拉圖》中的表演原始而富有體能挑戰,且展現出非凡的勇氣。德普為這個角色注入了令人難忘的脆弱感,她塑造的艾倫并非被動的受害者,而是一個對侵蝕自己世界的黑暗有著敏銳感知的女性 —— 最終,她既是犧牲者,也是拯救者,完成了無人能及的壯舉。她在演繹中既捕捉到了經典默片時代恐怖女主角的精髓,又增添了新的復雜層次。
隨著故事展開,她以極具吸引力的細膩度,展現了艾倫日益增長的恐懼與決心。她空靈的氣質與艾格斯的哥特式世界完美契合,為影片壓抑的氛圍增添了情感重量。這一演繹讓《諾斯費拉圖》從一部風格化的致敬與重拍作品,升華為一部情感真摯的人類悲劇,躋身本世紀最具共鳴的表演之列。德普以一種永恒的方式,將脆弱與力量融為一體,當之無愧地成為最偉大的恐怖電影表演者之一。
1. 雅各布?艾洛蒂 飾 《科學怪人》(2025)中的怪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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吉爾莫?德爾?托羅的《科學怪人》是一部哥特式杰作,而若沒有雅各布?艾洛蒂,這部藝術品便不會如此震撼。這位演員奉獻了一場震撼人心的表演,對這一文學史上最不朽的人物之一,給出了令人心碎的溫柔詮釋。他飾演的怪物并非惡魔、無腦野獸,也不是被誤解的靈魂 —— 而是遠比人類更具人性的存在。他將這個角色塑造為一個有著新生兒般的迷茫、深切的孤獨與悲傷、爆發性的憤怒以及強烈渴望的生命。
艾洛蒂的肢體表演堪稱驚艷 —— 沉重而刻意的動作,傳遞出怪物對自己身體的陌生感;而他富有表現力的眼神與面部表情,則流露出純真、好奇與心痛的瞬間。他的嗓音塑造同樣增添了深度,從試探性的交流,到憤怒的爆發,再到悲傷的宣泄,層次豐富。艾洛蒂飾演的怪物溫柔、悲劇又充滿希望 —— 這一罕見的表演既為新一代觀眾重新定義了經典角色,又將其塑造為永恒的存在。他天生就是這個角色的不二人選。